2018年7月27日 星期五
[摘要] 經濟學的展演性《DO ECONOMISTS MAKE MARKETS? On the Performativity of Economics》
對Donald Mackenzie來說,經濟(economies)來自於經濟學(economics)的知識展演,其關係並非精確與否,也並非正確與錯誤,而是關於能(able)與不能(unable)改變世界,經濟學的模型從學術界被發明,進而影響了政策與複雜的物質性世界甚至社會性;例如美國的芝加哥學派經濟學家Jeffrey Sachs前往玻利維亞,1986年的玻利維亞正逢惡性通貨膨脹,Sachs使用了自身的經濟知識,給予了部長、總理經濟上的建議(詳見休克療法),經濟學家真真實實的在改變世界;哲學家J.L.Austin認為展演性的語句(performative utterance)有別於語言學之中的陳述句,當某些話語說出時,會確確實實的發生改變,例如「我道歉」「你被逮捕了」「你們結婚了」,這些語句要成真必須在適當條件下(conditions of felicity),條件可以指的是文化脈絡、社會情境等等,這個來自哲學的概念已經被引用至許多領域,例如 Judith Butler的女性主義理論,以及Merton的自我實現預言(但是展演又和自我實現預言不同),
2018年5月28日 星期一
[翻譯] Economization, part 2: a research programme for the study of market 市場化第二部 by Koray Caliskan and Michel Callon
<Economization,
part 2:
a research programme for the study of markets>
Koray
Caliskan and Michel Callon
l Substantivism:由Karl Polanyi提出,經濟可以指(1)古典經濟學預設的,行動者會使用稀有的資源,做出最理性的選擇(2)經濟行為是鑲嵌在社會關係之中的。(社會優先於經濟)
l Formalism:經濟主義理論者將純粹空泛的經濟學原理,套用在現實世界之中,而社會學家要研究的是行動者在某種「文化」脈絡中,會做出何種選擇,意即,人類在社會性(sociality)之中會如何展演經濟?(經濟優先於社會)
Introduction
作者認為與其假設社會任何的行為/形式都能鑲嵌於經濟之中,不如研究經濟化的過程(processes of economization),不管是學術界或民間,對於「經濟」總是有不同定義,作者認為經濟能如此的廣泛和多元,都是來自於「經濟化」,也就是from ‘the economy’ (noun) to ‘the economic’ (adjective),而此概念是用於現代與過去。
經濟化(economization)的意思是組織、機構、或任何行動者的行為,構成「經濟」的過程。作者提出了三個關鍵:(1)經濟理論;(2)改變了行動者的能動性與認知的體制與科技物的佈署;(3)某些被賦予價值的實體物,對於社會的影響及結果。礙於本文無法做出大量的經驗實證研究,因此作者將專注於市場化(marketization)這個概念。
儘管當代市場非常多樣化,作者將借用Wittgenstein所稱的家族相似性(family resemblance),市場有共通的連續概念與定義,並提出了市場socio-
technical arrangements的三種特徵:(1)在市場的概念之下,財貨可以自由的轉移;(2)市場是一個異質網絡(heterogeneous),裡面包含了:規則、協議、技術物、量化系統、基礎設施、文本、論述、敘述,以及生物本身的技能;(3)市場是一個競爭、鬥爭的場域,在擁有合理的評價系統之前,對於商品的價值會有許多矛盾與衝突。作者強調本文對於市場的定義和一般學術界的定義一致:markets as institutions that favour the creation of values by
organizing competition between autonomous and independent agents.
市場化並不是一個單一的概念,市場是一個高度複雜,多樣開放的概念,可能包含了資本主義與非資本主義、正規與非正規、中心與非中心(例如金融市場)。有些人會認為「市場化」不過就是市場的社會建構過程而已,因此必須在這裡澄清市場化和社會建構不同之處。首先,社會建構論者傾向於著重研究「機制」,例如,市場會被視為受到制度、場域、法律、社交網絡、規範的影響,這種觀點忽略了佈署(arrangements)的特殊性。第二,就算能解構市場的機制(例如Fligstein、Bourdieu),但還是忽略了物質性和技術,而只把「資本」、「資源」等元素化成抽象的概念。第三,社會建構論者忽略了反身性和經濟學理論的發展,正如之前提到的economics at large,當經濟學的知識從學院向外發展之後,agencement會越來越龐大與複雜,而所有行動者都搶著當主導認識論的角色。
市場化之中的五個基本框架:1. Pacifying goods 2. Marketizing agencies 3. Market encounters 4. Price-setting 5. Market design and
maintenance。
1.
Pacifying goods(平定物品)
必須清楚辨別出需要被估價的「東西」和該東西的「評價者」的差別。從本體論的角度出發,科學家用盡各種方法主動的控制了自然界的變數,得以證明科學的理論是正確的,同理,市場中的「東西」也必須是穩定的、被動的,行動者才得以估價、擬定策略,並進入競爭的交換關係。(例如疫苗必須被控制到能夠商品化)。Overflowing:當商品在原本的框架之中是穩定,但是當套用到另外一個框架時,造成了對市場威脅的情況。
The commodification of living beings
異化是個古典問題,勞動力和人的分開,使得勞動成果不屬於勞動者的,因此勞動力可以被商品化;此外基因、生物科技的問題也因為難以穩定化,使得市場化有困難。
Service provision
服務業隨著實體商品經濟的蓬勃越來越發達,並且重視形象,以及提供客戶可預測性的服務。但是大家都只看到服務業「無形」的性質,而忽略了服務業必須鑲嵌在socio-technical arrangements之中。例如租車服務,必須找到一個好的地點(機場附近)、和旅行業合作、檢查車輛的狀況、提供客戶保險,在這些技術層層包裝之下,租車服務才得以順利進行。
Property rights(財產權)
Standardization(標準化)
2.
Marketizing agencies(市場化代理人)
與其他經濟形式相比,市場化的關鍵特徵是多樣性的參與者競相參與界定商品並對其進行評估。從經驗現象來看,對市場最有影響力的是公司和企業,公會、國家、基金、消費者(聯盟)、NPO。Agencement是一個方法學上的概念,它接受各種多樣性,並且考慮各式各樣的元素,不論人、論述、物質,Agencement也能動態的描述出不同時期的主要行動者。socio-technical agencement(STA)的一系列的研究:(a)關於分佈式行為和認知的研究;(b)人類學和STS的研究,特別是ANT關注的人與非人行動者的研究(c)使用人類學方式研究socio-technical arrangements。
STA關注人對於物質、技術、論述的認知過程(例如天文學家對於行星的認知),這是為什麼不單看agencies的原因。Agencement這個法文沒有相對應的英文字,最接近的是arrangement、assemblage,意思是異質性的元素被組合成一個新的東西,assemblage也意味某種事物被人類安排好,Deleuze and Guattari使用莖來比喻能動性,非人行動者擁有的能動性,取決於其在Agencement之中的配置。Agencement提供了先驗的認知,也能分析各種大小的行動者(公司到個別消費者),集體行為(Collective action)的行動可能會影響許多實體(例如足球隊),但是STA拒絕了個人歸因與集體歸因,任何行動者(包括文本)都有可能改變整個Agencement。
Market agencements and cross-calculation of
values
Relations of domination
3.
Market encounters(市場搓合)
讓商品與具有估價能力者的相遇是市場化的關鍵,市場涉及了一連串「偶連性」的事件,但是商品與估價者的相遇並不是真的隨機,而是界定在特定的框架和技術物之下。相遇機制(encountering devices)在很早之前就被討論過,Braudel認為當消費者與生產者的中介拉長,且消費者必須依賴特定生產者時,資本主義會就誕生。Geertz在人類學的研究中曾舉出,以市集(bazaar)為社會組織模式的形式中,不同類別的顧客會自動前往不同路徑;在經濟社會學中Granovetter研究了社會網絡的問題。ANT研究取徑關注了非人行動者的角色,特別是電子化的市場,因為電子化的市場需要特定的程序與機械式的計算,所以更能搓合商品與估價者;相關研究有Muniesa對巴黎證券交易所自動化時的研究。
4.
Price-setting(給定價格)
儘管已有上述三種一般性的框架(物品、橋梁、搓合),但缺少民族誌的研究方法來處理價格的話仍然是不完整的,市場的存在必定導致物品的價值會以價格的形式呈現出來,價格通常是由許多估價者你來我往之下敲定的,韋伯清楚的說明了:「價格只是人與人鬥爭之下的產物,只是做為計算利益的工具的動員。」韋伯繼續補充:(a)價格是能夠量化與計算的,因此將動用計算工具;(b)價格是行動者財產分配不對稱的結果。
Maurer使用"valorimeters"來表示各種工具、程序、設備轉化為幣值的設備。價格的計算者有能力將對自己有利的價格推廣出去,經濟學家或會計師對於這些價格如何在實際的交易上進行非常有興趣。
現有的研究有兩個事實,首先,在特定時間點上,市場上有多種價格可參考,但這樣會忽略在不同地點不同估價者的關係;第二,價格總是以其他價格為基礎去計算的!
使用某樣商品的價格去推敲另一樣商品的價格,是統一市場的重要過程,使得商品在不同時間與地點之下也能夠有所關聯,人類學研究指出,即使是「雙邊交易」(bilateral transactions)[1]也不受影響。許多研究關注了設計與計算價格的公式,例如MacKenzie研究的Black and Scholes如何把衍生性金融商品與某些資產關聯起來(選擇權公式),Beunza和Garud研究了如何使用公式計算上市公司的股票分配價值,等等。
Caliskan在研究棉花市場中發現,當他使用某個假個價格導入市場時,發現價格並不會變成假的價格,原因是某些估價者已經有了自己的「儲備」價格。後續也有許多研究顯示,某些訂價公式是含有物理性質的,例如電費和收益、交通、網路負載有關;藝術家畫的價格也和畫的大小有關。
Callon最後提到了,人脈對計算能力也有影響,當行動者可以將其計算方式與更多價格連結,該行動者將具有更多能力影響交換的方式。
5.
Market design and maintenance(市場設計與維持)
使用socio-technical arrangements考慮市場的話,必須考慮設計,實施,管理,擴展和維護的問題,簡而言之,要觀看agencements裡面動態互動的過程。作者使用展演性(performativity)來分析市場的設計、管理過程,以及專家的知識、技能、技術的實踐。Guala研究了經濟學理論在拍賣的功用;Holm研究了個人可轉讓配額;經濟學在市場化的過程中扮演重要腳色,Muniesa指出這和電子市場有關係,電子市場的建置過程中,需要「解釋」和「抽象化」,這間接為經濟學鋪了路。
經濟學的展演越來越多來自於學術界的實驗與模型,只透過模型卻很難真正描述agencements之中的價格,真正的價格要透過內與外的實驗比較(in vitro or in vivo),現今的實驗經濟學較接近社會工程學(social
engineering);實驗經濟無法表現出多樣性和複雜性。
展演性的另一個特徵是其逐漸脫離學術圈,行動者必須有能力自行構想、解釋、塑造市場;行動者很少和經濟學專家合作,但行動者和經濟學專家合作的案例恐怕會越來越多,例如MacKenzie的碳交易研究;Callon稱這類的研究人員為在外又受限(wild and confined)的研究人員。
和此類研究人員合作,恰好干預了economics
at large的過程,Economics at
large使得了組織形式和市場運作模式的多樣性變的可見了,且economics at large是含有政治性的,且這樣的市場是脆弱的,但我們還是要維持市場的運作與維護。
市場維護必須花費很多功夫,即便是承擔價格的行為也是很脆弱的,在交易所進行交易時,如果交易員從加州運送數千包棉花到土耳其,或者從北京到鹿特丹數百萬棒球帽,交易可能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但交易可能因多種原因而崩潰。為了成功進行交易,必須解釋和維持一個有利的環境,它實現了承擔價格的承諾行為並通過承擔價格來達成承諾。
「潤滑」(lubrication),是當因為產品質量的不確定性很高時,如何協調行動者。然而「潤滑」的概念稍有不足首先,因為信任的概念只涵蓋影響和情緒領域的一部分,沒有市場就會崩潰。市場的功能取決於利益、激情、道德情感以及Miyazaki提到的希望。Miyazaki表示希望日本的交易員能承擔風險以便金融市場能夠維持。
最後希望能有夠多研究市場情緒,以利打開維護市場的黑盒子。
2018年5月27日 星期日
[摘要]《An Engine, Not a Camera》金融模型作為推動世界的引擎,第一章
《An Engine, Not a Camera:How Financial Models
Shape Markets》
Performing
Theory?
Donald
MacKenzie
Leo Melamed是芝加哥商業交易所(Merc)的CEO,但是卻在某一天遇上了金融危機(p.4);本書的核心問題是,當代金融市場理論模型的出現,到底如何改變了市場的運行?如果有的話,那要怎麼證明市場是因為受到模型的影響而改變?
由於金融理論模型的出現,經濟學得以在90年代後走向主流,模型(Models)有非常多種,本書專注的模型是被簡化過的數學模型,隨著電腦的發明,人們更能輕鬆地使用電腦來計算與回測複雜的公式,也由於可回測的性質,因此,金融模型增加了它的可靠性(p.7),自二次大戰之後,古典經濟學開始流行,經濟學家預設了一個理性、完美、平衡的抽象世界,例如,1951年某個經濟期刊只有2%的方程式,但是到了1978增加到了44%。
經濟學數字化(公式化)是必然的,由於戰爭導致大規模失業,凱因斯學派建議政府將施政重心放在市場(干預市場、供給需求),但是Milton Friedman認為當通貨膨脹率一直上升時,凱因斯學派的調節理論是搖搖欲墜的,導致經濟學分支當中的「理性預期」學派越來越受重視,在模型當中,行動者會預期某些事情的發生,導致政府干預市場的效果下降;當時的金融理論並沒有成為經濟學的主流,因為並沒有證據證明金融理論和總體經濟有正相關,Milton Friedman甚至質疑了金融理論的合理性,然而金融理論學派並沒有退縮,「理性預期」理論演變成了「效率市場」理論。
金融經濟學家制定了系統性、精確、簡化的方程式模型,這些模型的計算並不困難,只需要大量的數據,因此,批判者經常攻擊模型過於簡化,同時也批評了模型的一些「假設」,例如,股票以市價成交並不會影響價格,並且沒有交易成本,自由的放空股票,貸款是沒有風險的;而金融經濟學家也做了一些回應,Friedman提出了兩種類型的經濟學,Positive
Economics和normative economics,他認為Positive Economics和物理學一樣是一種客觀的科學,並且認為「factual
evidence can never ‘prove’ a hypothesis; it can only fail to disprove it」。
如果說沒有任何一個模型有能力預測現實世界的現象,那麼模型有什麼用處呢?然而金融經濟學家並沒有拋棄模型,Friedman開始認為模型並不是忠實紀錄現實世界的照相機,而是推動世界的引擎了,從認識論的角度來看,批評模型的假設是「不正確的」這件事是無效的。
Callon認為經濟學家無法打開「Social」的黑盒子,許多社會元素無法被理性的計算,因此必須將焦點轉向市場的基礎設施,例如期貨市場的建置過程,與合約的標準化,Callon也認為經濟學也是基礎設施的一種。
經濟學並不是一種客觀外部描述的學科,而是具有哲學家Austin提出的「展演性」,話語不只是描述性的,同時還具有改變世界的功能。
我們很難比較某樣東西有受到經濟學影響與沒有經濟學的差別,但是「展演性」存在,就代表有造成「差異」(make a difference),第一層generic performativity代表經濟學採用,第二層effective
performativity代表模型開始造成影響,第三層Barnesian performativity代表模型研究的對象反對來主動適應模型,並且更適合模型(feedback loops),當發展出模型以外的經濟過程或者偏離模型的預期則稱之為counterperformativity。
MacKenzie提出了三種說明展演性和自我實現(否定)預言的差異在哪,第一,展演有某種將經濟學視為基礎設施的概念,第二,預言牽扯到了信仰的概念,不過展演性沒有,例如,儘管你不相信某個模型,還是有可能受到該模型的影響,第三,預言有「病理學」的特徵,意即某個錯誤的概念會被傳播,但是展演性的概念裡,任何公式都沒有辦法成為「權威」讓所有人都接受。
2018年2月2日 星期五
[翻譯] What does it mean to say that economics is performative? 經濟擁有展演性是什麼意思?(上)
這篇文章是我在2017上學期為了論文念的,在此將當時(不負責的)翻譯分享出來,歡迎大家指正與交流,CALLON的文章多使用艱深的英文同義字,以及哲學專業用詞,困難的地方將保留原文。
另外,此翻譯並非逐字逐句翻,我有改寫成我理解的話再寫一次。
<What
does it mean to say that economics is performative?>
經濟擁有展演性是什麼意思?[1]
By Michel
Callon
本文出自《Do
Economists Make Markets?On the Performativity of Economics》
Edited by Donald MacKenzie, Fabian Muniesa & Lucia
Siu,2006
Faulhaber與Baumol的疑惑
1988年,兩位經濟學家寫了《Economists
as Innovators: Practical Products of Theoretical Research》,與我在1998年寫的《The Laws of the Markets》展現了一樣的企圖:「到底經濟學家的創新,對於企業與政府有什麼實質貢獻?有什麼證據能判斷使用這些經濟學家的最佳化模型是好是壞?」
F&B研究了九種經濟學家的傑作(例如巴斯德的疫苗)。研究結果是「mixed」,經濟學(家)不如想像中的重要,原因有四點:
1.
經濟學家對於理論創作過程有實際貢獻。
2.
雖然有參與創作過程,但是點子是別人想的。
3.
經濟學家只把一些別人的想法做了公式的最佳化。
4.
經濟學家只不過是推廣他人的想法。
得出這樣的結論,F&B持續困惑,並且質疑大家是否還會信任經濟學家,正如結果所見,經濟學家在理論創新之中只能當個寄生蟲的角色,即使自己原本有不一樣的看法(例如邊際效應),Callon認為如果他們兩個只是擔心經濟學的貢獻很薄弱,那他們大可放心,因為不只經濟學,所有的學科都一樣;他們已是發展新理論的「犧牲者」,發展理論是個線性過程:(research→invention→development→innovation→diffusion),基礎研究只在innovation發揮作用。Callon認為科學或經濟學技術的革新,都是一種非線性的互動過程,要看其中參與的行動者之間互動的過程(feedback loops),從這個觀點看以上四個結論,其實經濟學對經濟很有影響力,因為經濟家會不斷提供innovation。
從社會學的觀點來看我算是回答了他們兩個的疑惑,但從認識論(epistemological)的角論我必須再次提問,科學家的理論聲稱是客觀的,但它
改變了它描述的客體的行為,這是否合理?難道物理學家描述了星體的軌道,就改變了行星運行的規律嗎?
F&B說:「We
explicitly focus on innovations whose value to those who adopt them is the
promise of improvement in their own economic performance in coping with market
forces」,經濟學有個很重要的預設前提,「行動者都是理論的」,兩位認為經濟學家只能加速整個過程,但不能改變世界。(MacKenzie認為經濟學是「引擎」,而不是「照相機」)。
在了解認識論的問題之後,要了解經濟學與經濟的關係,經濟學家先當了發明家的角色,而後變成描述的角色,當發明理論與工具之後,他們就從經濟退縮了。大多數的經濟學家當樂於當描述者的角色,並且堅信行動者是理性的,也因此相信「效率市場」(價格完全反映了所有可以獲得的信息)的存在,就像牛頓並沒有改變蘋果的行為一樣,例如peak-load pricing並沒有改變世界,只是描述世界,對於效率市場來說,並不需要經濟學的描述,任何會發生的就還是會發生,就像牛頓定律一樣。但是有一派的人又認為干預是必要的。
沒有證據與經驗證明innovators與Describers兩個角色是分開的。有人指出,Black-Scholes公式確實對市場產生的影響(選擇權模型),反對的人認為,這些影響不過是「自我實現的預言」罷了,公式並沒有實質效用。
F&B不認為市場永遠是對的,有人主張市場能迫使行動者在競爭的狀態下進步,但科技史證明這是錯的,儘管企業能在經濟學家糾正之前就做出「正確」的決定,那麼將企業換成工程師與生物學家的時候為什麼不適用?缺少幫助之下,難保市場的行動者能做出有效的決策,為什麼要將經濟學家與化學、物理、生物學家分開呢?
生物、化學、物理學家可以參與市場的建構,因為他們研究的東西跟經濟無關,但是經濟學家研究的東西確實有可能會改變經濟。
Callon認為展演性可以說明這一切。
Performativity:
Truth as Success
展演性能說明為什麼一個「論述」能同時兼顧「外在的描述者」以及「內在的建構者」兩種角色。
我不想在此圍繞這個概念作文章,但我無法繼續延續我在《The Laws of
the Markets》當中的「橢圓定義」,「論述」作為一個描述的角色確實對真實世界起到改變的作用,我們可以把方向轉為分析論述,這個方法對於科學與經濟學都適用。
The Pragmatic
Turn(語用學的意義)
自古希臘以來,邏輯與修辭學的分道揚鑣產生了對語言的反思,邏輯意味著外部世界的存在,這些外部世界由與這些命題相關的命題所獨立的實體組成。邏輯世界的本體論是獨立於描述它的話語的。另一方面,修辭意味著命題與其指稱之間的糾纏關係;它會影響它所指的實體的本體論。*
要確切區分兩者是困難的,因為它們彼此會互相干擾。
如果我們對某些人說:「你們在說謊」,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之外,其實裡面更包含了鄙視他們的涵義。
「你說謊」是一個statement,陳述者主要透過這句話來侮辱對方。要分離邏輯與修辭是很困難的,但隨著語用學的興起,使得分離得以可能。所有語言都語法、語義以及語用學,沒有了發言者與聽眾,沒有了完整的語法和概念,溝通就無法成立;任何語言現象都無法和語用學分離。
Austin(1962)所提的展演意涵來看,也就是將展演性的概念回歸到其在語言學裡面的最初主張,那麼應該要包括三種類型的展演,即「言辭做行」(locutionary
performative)、「在言做行」(illocuationary
performative)、和「由言做行」(perlocutionary
performative)。「言辭做行」是具有真假屬性的陳述,但沒有真正的行動(act)意涵。「在言做行」具有行動意涵,例如婚禮中說“Yes, I do”,就表示接受了婚約,這句話「在」(in)言辭中同時有了行動,所以稱之il(in)-locutionary,故而illocutionary performative亦可譯為「以言成事」。「由言做行」是在言辭的接受者端發生了效果,例如說「我要你去自首」,這句話對「你」有效果,是「由」(by)言辭發生行動的效果,故稱之per(by)-locutionary,而perlocutionary performative又可譯為「以言取效」。雖然Austin(1962)的主張是在語言學方面,但後續的學者把這樣的概念用在「理論」或「知識」的展演上,即理論或知識也是一種陳述的形式,也具有如同語言般的展演意涵,除了可判斷真偽,也可以「成事」和「取效」。-《展演健康、建構市場-法國肺炎鏈球菌疫苗市場的展演性分析》,陳宗文,2014。
Callon將語氣分成兩種:
1.
肯定的(表述的)(constative
utterances):外部世界,例如:貓在墊子上、DNA是雙股螺旋。
2.
展演的(performative
utterances):造成了某些現實世界改變,例如:牧師宣布新人結婚了。
The
Semiotic Turn(符號學)
Austin認為沒有表述的語氣,所有的論述都包含了展演性。為了確認「所有的科學都有展演性」這個主張,要先有單一陳述singular existential
statements (SES) 、普遍陳述universal statements (US)這兩個概念。
所有的科學都含有SES性質,SES的特點是indexicality[2],它明確指出了特定時間、空間、實體的樣子,例如某些物理現象,符號學家稱之為"shifters"。
這些能被觀察到的事情,並且使人相信的事實,引發了認識論與SES之間的爭辯(例如:一條線超過它能承受的張力將會斷掉,究竟是外在事實,還是由於論述賦予它會斷掉的可能),Callon認為科學脫離不了SES論述。
意味著論述將某些東西變為真實的,SES需要真實世界作為媒介,而世界也需要SES;當宣布線斷掉的時候,論述與真實將彼此糾纏在一起,世界被論述給形塑出來。
Last Turn:
The ANT Turn
以上是使用語言學來對內部外部的矛盾性做說明,任何說明都需要指涉工具(device),沒有了工具(device),說明變成毫無意義,凝視必須不斷的轉換,科學的核心在於描述與行動的雙向關係。
當我說「線斷了」,我指涉的是所有使線斷掉的行動,並造成了我的陳述成真,因為我的陳述描述了一個singular並且持續發生的行動,而不是一個優先存在的詞,這就是展演性。
科學論述就像是我們為了使錄影帶有用,必須做出扭轉的動作。
社會科技Agencements這個法文字有助於釐清陳述與世界的關係,agencements是法文,相對應的英文是"arrangement"
(or "assemblage")。[3]受到了Deleuze的影響,此概念指,組合了所有已經被精心安排過的異質元素,並且能使人類行動者與事情重新組合。與能動性的概念相同,agencement擁有依據其組態不同而以不同方式行動的能力。意味著沒有什麼東西在agencement之外,就連「結構」也包含在裡面,展演性導致了某些概念成真或失敗,MacKenzie使用了Black and Scholes(選擇權模型)來說明,只有在它自己的世界裡才有效果和意義,這個模型打造了另一個世界,沒有模型就沒有世界,沒有世界就沒有模型,這個世界是一個由隨機價格產生的可觀察世界,在這個世界裡「隨機偏差」也會被重新計算回公式內(非常態分布的新變數),軟體會給出一個連續的報價,儘管它的波動性很低,「隱含波動性」這個經濟學概念創造了一個可觀察與可計算的世界。MacKenzie認為這是一個公式所描繪出來的世界,公式不只是紙上談兵了,而是確確實實的影響世界,例如電腦、矽利康、演算法等等,這個世界使公式成真。世界與公式之間是互相影響調整的,如果陳述與它指涉的對象分離,那就沒有意義,展演性的成功條件取決於相互調整,這是調整是需要投資的,當這個世界都相信這個公式,並且使用它來行事的時候,展演性就出現了,但是金融危機同時也是這個公式的危機,新的調整會出現,波動性有了轉折,會重新改變社會科技agencement(每天都有許多交易人參考此數據),這場遊戲不會結束,每天都有新的陳述與agencement,以上是從符號,語言與ANT來說明展演性。
From Self-Fulfilling Prophecies to Performation自我實現預言的展演
科學的目的(表現)是在現實中擁有真實的改變,我們必須看得更遠,將重心放在performativity&constativity這兩者的對立是錯的,現在我要討論一些科學與科學指涉對象兩者的關係,以便釐清展演性。
自我實現預言是由選擇權之父Robert C. Merton提出。如果某家銀行好像快破產了,大家怕領不到錢,自然而然會去銀行擠兌,銀行沒錢自然就破產了;若是大家認為某些工作不適合女生,自然的這些工作在面試的時候不會率取女生。經濟學的力量來自於它許多邏輯嚴謹的假設(hypotheses)。
「論述」可以深植到行動者的心中,並影響行動者的行為,例如新古典理論提出了「利己主義」,那麼當行動者都相信這套模型時,預言就會成真。為了讓經濟學模型成真,僅僅需要說服大家就可以了,我們可以認為Black and Scholes這個公式沒有任何用處、沒有實質的市場價值,它僅僅是一個工具,這是兩位經濟學家所認為的。反駁的人認為人是不可掌握的(arbitrary)
支持自我實現預言的人解釋說,經濟學的模型會實現,是因為它的對象是人,人的行為取決於他們相信什麼,以及周遭的社會情境;如果大家不相信萬有引力,難道萬有引力就不是真的嗎?科學的對象是自然,自然不會考慮觀察者怎麼思考,總結來說,亞里斯多德認為社會與自然不同,所以自我實現預言會在人類身上發生。這個2500年前的概念也許還無法說服大家,試想一下MacKenzie的假說,有兩個不一樣的公式,但由於某些計算錯誤,這兩個公式反而對世界有一樣的影響會怎樣?這個問題很難直接回答,但可以間接回答。MacKenzie認為Black and Scholes會造成金融海嘯是由於這個公式本身的缺點,這個公式改變了市場裡行動者的分布(distribution),至少這個事件為我們證明了,在金融海嘯前,有一群人的行為是缺乏arbitrary的。
市場少了這個公式是無法運作的,但也不能說是這個公式才有市場,正確地說應該是socio-technical
agencement全部被召集起來時,市場才存在,而在某些情境下,1987年的金融海嘯就是會發生,公式無法預測人類使用它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自我實現的預言只能說明這個公式是不是大家都相信,但是展演性能說明當人被綁入socio-technical agencement時會發生很多的可能性。
展演的失敗可以用反展演(counter-performativity)來解釋,概念等同於我的overflowing。科技的歷史就像一連串的反展演,像是金融海嘯一樣,沒有這個公式的話就不會發生。
Prescription(處方&規範)
Prescription的概念和自我實現預言差不多,自我實現預言使人們相信某些理論會成真,而規範像是中介媒介協調經濟學與經濟之間的關係,一般來說,媒介被認為是制度和規範,例如歐洲中央銀行是在貨幣主義的背景下建立的,同樣的,現實世界中給予某些誘因(incentives)也有助於經濟學理論的實現,例如當工人為了賺取獎金會更加努力。
為了理解論述如何成真,我們應該思考制度的限制與誘因。從Prescription的角度來看,「經濟學」對實體經濟情況一無所知,經濟學的任務不是描繪現實,而是表達出「經濟」應該是什麼樣子,並提出一個解答以及工具來實現。我認為Prescription的概念是展演性的一種。
Callon舉了一個庫克船長的例子來說明展演性與規範性結構之間的關係,庫克船長是十八世紀的首批探索南太平洋的英國人,當時的夏威夷女孩熱情又開放,當庫克船長們抵達夏威夷時,熱情的女孩主動提供他們性愛的機會,原因是夏威夷的文化鼓勵女性擁有「神的孩子」,而庫克船長被當地人視為上帝。
Callon因此歸納出了兩種社會:
1.
擁有展演性的社會:當個人在不確定性之下會採取的行動。
2.
擁有規範性的社會:當行動者處於角色和身分確定之下會採取的行動,通 常被文化所規範。
這兩者之間存在辯證的關係,夏威夷女人在規範之下,必須為了上帝懷孕,而庫克船長在展演性之下,被描述為上帝,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夏威夷的社會再度升溫。區分展演與規範是沒有意義的,重點應該放在規範沒有設想到的「意外」,在封閉的網絡之中,突然展演出了意想不到的狀況,例如在封閉的規範性夏威夷社會,突然有了庫克船長的出現。在某種情況下,展演性是重複的,它總是在相同角色、相同情境下,面對不確定的處境時,試圖協調,並且把差異轉換成創新的事物;因此Prescription只是展演性的一部分。
同樣適用於經濟學,經濟學不在規範與展演之間交替,經濟學永遠都擁有展演性,agencement會導致一些事件的發生;例如,當股價隨機遊走時,展演性就成為了一種「處方」,但是當展演失敗時,agencement會重新的排列(招集、安排、組構),我們不該執著在規範與展演之間,而應該去看規律性與重複性的事件,在面對展演的意外事件時,會衍生出什麼情形;庫克船長當了一段時間的神,市場追隨了Black-Scholes公式一段時間。
Expression(表達)
Performation(展演)
上面的討論提到了socio-technical agencement的展演性,論述不僅是描述者,同時也是agencement展開行動的推手;此討論回應了Annemarie Mol(一名荷蘭人類學家)對於展演性與展演的概念,如她在《Body
Multiple》裡面所闡述的:「高夫曼認為我們在日常生活所呈現給別人看得不是本我,而是客我、角色、面具。像是在舞台表演一般」。我們會把事情分為前台(社會學)與後台(心理學),同時也有個人身分認同與公共身分認同的含意,無論演員的投入程度,該角色都將展演了實質的影響與效果,並對社會產生意義。Judith Butler也有高夫曼式的詮釋:「There
need not be a 'doer behind the deed' but […] the 'doer' is variably constructed
in and through the deed」。
展演總是先於身分認同,並且形塑了身分認同,Judith Butler對於性別認同特別關切,她認為身分認同經常重新改變並經由某些動作來實現,因次我們必須分析不同情境下的身分展演,但Mol並沒有被說服,她認為某些實體在身分的產生過程中起了關鍵作用,例如陰道,這些自然實體是在社會之外的,不承認陰道塑造了女人,至少大家都同意陰莖形塑了男人,「身體不和社會展演對立,反而是其中一部分」,不斷改變、重塑。
展演性(performativity)與展演(performance)有很強的關聯性,但我們也不能忽略組成agencements當中肉體的、實質的socio-technical的部分,Mol為了避免巴特勒式的文化主義,提出了制定(enactment)的概念,身份認同是一個過程,即使建成,建設也沒有盡頭,但是一直在進行著。在這種方法中,沒有理由對所謂的對象應用不同的分析。Mol指出:
1.
社會學與人類學對實體塑造身份認同的分析中,必須考慮到所謂的自然實體,例如身體。
2.
身分認同是「流動的」,每個實體(包括非人類、陰道)的認同不會永遠不變。(市場無時無刻都在改變自己的樣貌,Karin Knorr Cetina)
社會-技術agencements在展演性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Black and Schle公式在學術圈之中可以達到它的適當條件,但是當這套公式真的被實踐在芝加哥交易所的衍生性商品之中時,會遇到許多當初沒設想過的情況,而在整個展演過程中,論述與模型扮演了動態安排的角色,過程包含expression, self-fulfilling prophecies, prescription and performance。
Performation's Struggles
一個語言的成功(或失敗),必須端看它所產生的合作或是對立和爭議。論述可以在特定時間存在及延續,也可以消失在某時某地,例如邊際效益在學術界被討論時沒有什麼問題,但當離開學術圈時,會產生許多問題;邊際主義在某些現實中並沒有被實現,然而它並沒有因此消滅,至少它依然在某些大學之中苟延殘喘,有一派人認為經濟學家的論點和現實世界一點關係都沒有,經濟學家只活在剩下自己、論文、同儕與學生的世界,一個能接受他們論點的世界,他們在那個世界盡力的確保自己能存活。以下我將討論論述協調世界的過程(展演過程)。
Economics at Large
「一條線受到它能承受的力量時會斷裂」、「人類被自身的興趣所驅動,他們知道自身的喜好與階級」、「Black
and Scholes公式能算出選擇權的價格」。
特定的論述在特定的脈絡與場合中,才能被採用和散播,一套論述要能散播出去,必須要具備完善的社會科技agencement,散播的過程中,會遇到種種的測試與考驗(trials)來決定其是否實現。
論述被引用到現實之前,我們會提問很多問題,「我們如何建構計算選擇權的資料庫?」「計算出來的價格該如何用在交易上?」「在哪種情況、哪種設備之中,人們能夠最佳化的計算出自己的獲利?」,Callon認為問這些問題都是紙上談兵,真的的問題在於實際應用時,情況會改變並且產生溢出(overflowings)。
一個理論被應用到現實世界時,相對應的社會技術agencements會變得更加複雜,例如邊際效應被使用在法國的電價收費上,需要電力公司的配合,需要在每戶用電的人家加裝電表,企業必須有會計計算成本的增加,這根本不可能。但不代表邊際效應是錯的,至少在大學裡是對的。
理論為了適應和生存,會隨時調整自身的論述、模型、公式,例如Black and Scholes在金融危機後修改了distributions,芝加哥交易所拒絕了sunshine trading模式(有大額交易量要進場前,必須先告知);Callon認為這並非是達爾文式的競爭,而是agencements之間的鬥爭,並非環境選擇了哪些理論會存活,而是理論選擇了它們想要的環境。
為了更理解整個agencements我們也該聽聽除了科學家及經濟學家的意見,1987年金融危機以後,為什麼Black and Scholes持續的影響整個市場?也許在學術圈之外的聲音是個關鍵。學術的經濟學家並沒有壟斷整個展演,他們可能只佔經濟轉型的一小部分,會計師、交易員等等的專業金融人員,對於市場的影響可能更大;人們可能會以為,經濟學理論實踐在現實的時候,經濟學的展演性會慢慢地消失,以為將變成是個工程與社會技術的問題,事實並非如此。
首先,科學與技術,往往和那些被貼為「學術壟斷」標籤的理論一樣霸道;Preda給了我們一個有力的證明,所謂的技術分析、金融分析師,伴隨著報價系統的進步被發展出來,然而它是世界上最空談的理論,它也能夠有一套解釋,並且說明因果關係的模型。所謂的實驗主義經濟學家提出了類似賽局理論的spectrum auctions(一種電信業的競爭拍賣模式)。在這兩個例子中,「技術」與「理論」鑲嵌於社會階層與某種層度的合法性之下,描述了產品的類型與實踐。
其次,理論實踐在現實的過程中,需要新的行動者實現論述的agencements,只有當工程師、參與者連動起來時,才能探索,創造,檢驗和修飾這些社會技術agencements,要使技術分析和拍賣系統起作用,就必須有工具、設備、計量系統、程序等。為了要控制其他行動者,必須使貨幣系統與價格水平之間「存在」關係,前提是先有製度、觀察、數據,分析工具等。每一方都使用了論述與模型用來描述與展演「製造」經濟學,他們都會說自己是經濟學的一部分,這個集體打造的經濟學當中有90%屬於工程學,10%屬於理論。
第三,經濟學的論述與一般的不同,「線斷了」「價格上漲是因為貨幣市場的變化引起」等等,例如Black
and Scholes表達的,公式與方程式比一般的語句更為精準有效,在某些符號與變量的幫助下,促使Black
and Scholes能在金融市場運作,使用這套公式,代表了你一面在描述市場一方面又在改變市場,只要公式一個變動,都可能帶來巨大的後果;事實上市場的參與者隨時都在修改公式,像是會計師與其他金融從業人員,他們理解的公式和來自專業經濟學論述與模型沒有什麼不同。
古典語言學之下:它們能失敗與成功。它們完全屬於經濟學,並且是經濟學在展演經濟。
這裡所提的公式應用包含在各個方面,操作方法、計算的工具、技術物等等,它們所給出的訊息不是三言兩語或是簡化的方程式,而是一連串經過精密計算的訊號,這些訊號透過論述、公式、技術物被傳達。
例如:巴黎證交所裡面的演算法自動交易,看似公平與效率,事實上是建立在高風險與投機上(stake)。Callon同時也舉了電錶的例子,說明經濟也可以被引用在困難的技術物上。
最後,economics at large的意思是,經濟學是一個被龐大體系所展演出來的東西,每個人透過不同方法,來共同參與之中。
Co-Performation as a Historical Process
展演的概念中,可觀察的現實被認為是包括科學在內的不同競爭項目之間對抗的臨時結果。強調過程的歷史維度,重視歷史事實,經濟和市場是衝突的暫時性和波動性結果,是權力鬥爭不斷變化的表現。這些鬥爭的歷史被納入市場,就像活的有機體保留了其進化的痕跡一樣。1970-1980年代Black and
Scholes被芝加哥期交所廣泛應用,逐漸地,經驗性的「現實」被展演、被重塑了。一旦完成,這個合併不再受到挑戰。Black and Scholes被轉化為市場和運作的一部分。這個理論已經成為市場的一部分。但故事並沒有結束。
skew calculation與Autoquote
system將模型的展演提升了一個層次,而不是去challenge模型,這個歷史過程沒有什麼特別的,它只不過是鎖定(lock-in)和路徑依賴(path dependency)的小事,但是,不是硬技術(hard technology)所產生的鎖定,而是直接關係到市場組織和代理人計算能力格式化的軟技術(而且很容易用硬技術來鞏固和延續其效果)。
通過考慮各種方案之間的鬥爭,我所謂的經濟學共同展演,使我們能夠研究將轉化為算法的理論,陳述和工具納入日常工作,成為基礎設施並重振展演和反展演的新周期的可能性。
Marie-France Garcia在她文章的後記之中,提出了對於理解經濟學展演性非常有幫助的看法,也就是行動者如何reformat一個純粹和完美的競爭市場,這種完美的表現需要大量投資,所以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它最終變得更像經濟社會學所描述的市場(以Granovetter或Fligstein的方式)。 這種市場似乎被驗證,因為它是在特定的時間點和特定的地點實現的,當情況發生變化時,也就是在STA由於各種原因而被建立時,它是“未實現的”。
[1] Performative在大陸翻譯為「述行」。台灣也有人翻「表演性」。
[2] In semiotics, linguistics, anthropology and philosophy of language,
indexicality is the phenomenon of a sign pointing to (or indexing) some object
in the context in which it occurs. A sign that signifies indexically is called
an index or, in philosophy, an indexical.
[3] 陳宇翔將agencement翻為「組構集合體」。
訂閱:
文章 (Atom)